黄静亚(1916~1945)
黄静亚原名黄锡山,1916年出生于宾县城西门外,黄静亚兄弟姊妹8人,他是最小的一个。民国年间,黄家开棚铺,生话较富足,再加上黄静亚是最小的,深受父母崇爱,比哥哥、姐姐们多念几年书。黄静亚后来参加共产党,并在抗日部队当指导员。1944年被捕,1945年,日伪政权解体前夕,牺牲在日伪统治的监狱中,时年28岁。
1931年5月,黄静亚在宾县模范小学校六年碱书时,参加了模范校有影响的-。-运动胜利了,黄静亚在-运动中受到教育,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思想开始萌芽。从此,他经常与同学季兴汉、段锦章等谈论时政,寻求青年的出路等。
1933年春,黄静亚考入宾县中学读书,课余时间经常去图书室阅读有关鲁迅、蒋光慈等进步作家的作品和介绍苏联的书籍,思想更加激进,经常与进步同学一起谈论国家的前途。忧国忧民的思想渐于浓厚。后经李树廷介绍参加共青团。1934年2月,经季兴汉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同年5月,他同季兴汉、李树廷一起被党组织输送到珠河反日游击队(后改为哈东支队),他任三大队指导员。
1936年,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为加强军队的后勤工作,将黄静亚等派回宾县。
1937年5月初,中共宾县特支书记孙保太被捕后,日伪特务和警务机关企图把在宾县的共产党员一网打尽,便进行多方搜捕。同年5月13日,黄静亚与三哥黄锡魁,四哥黄锡蚤同时被捕。他们分析日伪特务没有掌握黄静亚的真实情况,他便装呆作傻。他两个哥哥便借题发挥说,小山子(静亚)从小患病留下了又呆又聋又傻的后遗症,伪警察信以为真,就把他们哥3个同时放回。
黄静亚骗过日伪敌人,便去宾县农艺实验场与共产党员白明洁在一起学习。半年后,白明洁毕业,他也缀学,去弓棚子"种地",与抗联后勤联络员宋方相识,企图找到抗日武装部队。
1944年5月,宾县特务分室在弓棚子将他逮捕,押在留置场。
黄静亚被捕后压在六号监室,分析特务们的问话,估计到可能足敌人在全面大搜捕,属于"要视察人"和共产党的嫌疑,自己被捕不是因为那个人变节而受牵连。正班思索间,发现了韩谋智和对面号中的赵俊臣,特别是赵俊臣已被折磨得血肉抹糊,使他难以辨认。这时,赵俊臣也发现了他,主动向他打招呼,并暗示坚持斗争。放风时,黄静亚注视每一个难友,再没有发现有熟悉的同志进来,只有赵俊臣与韩谋智两人。赵俊臣、一韩谋智的出现,使黄静亚确信自己分析的正确,这次逮捕是敌人作垂死地挣扎。赵、韩与自已是1937年5月被敌人逮捕过的,是敌人已经掌握的要人,再没有发现别的同志进来,说明敌人对共产党在宾县的活动没有新的发现。再加上赵俊臣的暗示,更加坚定了狱中斗争的信心。经多次审训与严刑拷打,黄从不回答特务的问话,特务对其毫无办法,从而也就不进行审训了。
黄静亚人在狱中,心已飞向战场,早日驱逐日本侵略者的决心更加坚定。他在狱中,时常悄悄地哼起抗日歌曲:"只有铁,只有血,只有铁血才能救中国。还我山河,誓把奇耻雪,还我山河,誓把奇耻雪......。'九·一八'血迹尚未干,东三省山河犹未换,海可枯,石可烂,国耻一日未雪,国民责任一日未完。"
"80号"留置场六号监室,里面有4个人,最早的是黄静亚,接着是韩玉风、赵培风、吴玉才。这3个人都是山东人,被他人陷害入狱。黄静亚了解到韩玉凤、赵培风是为了生计关系由山东流入东北,而吴玉才却有一段光荣历史,在山东省参加八路军当连长,与日本侵略者作战被俘,后逃跑来东北。黄静亚对同号难友,倍加照顾,他时常坐在封口监视看守的行动,如有看守到来,他便通知难友做好准备,躺着的起来,靠墙的向前挪挪,抓虱子的不再抓,装做老老实实的样子坐着。同号难友在他的保护下,没有一个挨看守打的。
一天放风,黄静亚发现韩玉凤身边有一个马掌钉,指给韩,韩带进监号。黄静亚拿过马掌钉如获至宝,用牙搬勾。一天中午,好心的"田大呼哧"看守值班,他从来不到监号里面巡察。黄乘此机会,试着开自己和吴、韩、赵3人的脚镣,一试果然都打开了。此后,黄静亚决心组织同室难友越狱。开始时,他们3人信心不足,怕出不去,出去又怕连累家属,怕再次被抓回来就没命了。黄说:"咱们不跑不是也得死吗?现在我们不是也连累着家属吗?咱们出去以后,抗日打游击,为我们的国家民族出力,为抗日救国就是牺牲了也值得,也光荣!"吴玉才等3人认为黄静亚说的有道理,不能当孬种等死,要活着闯出去。黄静亚见吴、韩、赵3人越狱的决心下定,为了使大家放心,便胸有成竹地说:"我在南山一带打过游击,不光地理环境熟悉,到处都有熟人。这里的情况我也摸清了,出监号之后有两道门,第一道是监门,由值班看守把守,门不锁.看守离开这门就没有人管了。出了监门是堂屋,对面是看守办公室,夜间只有两个人在那里睡觉。第二道门是堂屋的房门,这门看守为出入方便昼夜不锁。出了监舍便是院子,院内没有警卫岗哨。院墙不到两米高,一跃就可翻过去,越过墙顺道往南走,到沟沿向西奔水门洞子,出了水门洞子就无阻无挡,由我们任意而行了,这条路又近又背静,准能出去。”
经4人议论,决定在当夜11时,趁吉丙江看守当班时行动。黄静亚主动担任叫开监号门。之后,黄静亚又做了详细安排说:“动手前,大家把脚镣子全部卸下来当武器,我不能卸下来脚镣,只能把锁头打开摘下来。看守开门后我先出去抱住他,老韩接着出去帮我掐他脖子,不叫他喊出声来。接着老吴出去下他枪,小赵出来后,你们3人把看守推进号里闩上门,我卸下脚镣咱们就撤。撤时我路熟在前面,你俩跟着我,老吴拿枪殿后。"大家莫不做声地听黄的安排。又规定了谁也不能当孬种出卖朋友,谁要说出去就掐死他。
晚上放风时,4个人仔细地查看了环境,高高兴兴地回到监室。突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。特务刘明普指着黄静亚和韩玉凤说:“你俩回原号,他俩去八号!”4个人面面相觑,不知所措,只好走进特务指定的号。韩玉凤心没了底,怀疑是否事情被暴露。黄静亚认为这是正常串号,如果事情暴露特务们必须进行审讯,决定仍按原计划行动。
11点了,黄、韩做好了行动准备。黄叫来看守说"冒封",哀求着开号门行行方便,吉看守很不奈烦的,气呼呼地打开号门,黄从低矮的号门中追出来。看守正待关门时,黄猛地扑过去抱住看守,黄与吉都抢枪,枪在皮套中谁也没拿到,韩窜出号门,来到撕打的两人身边。黄让韩快抢枪,韩像狐狸似地窜出监门,闯入茫茫夜幕之中,黄静亚被出卖了。
监房中仍在撕打着,黄一支脚带着脚镣行动不便,拼死地把看守往号里推。撕打声和喊叫声,惊醒了值班的两个看守,3个人将黄按倒推进号里。
特务们平时都住在县特务分室,闻讯后赶来。当特务们将黄静亚拥进刑讯室时,皮鞭、铁丝鞭、木棒劈头盖脸打来,煞时黄静亚摊倒在地。特务们又施用电刑,特务们多次逼问黄静亚怎样预谋逃跑,黄只字未说。特务们对黄又施用酷刑,用烧红了的烙铁烙黄的胸前与背后,黄再度昏蹶过去。
天亮了,特务们累的筋疲力尽,黄已奄奄一息,仍被拖回监号。下午,黄苏醒过来,发出微弱的声:"水!水!水!"难友们想给水又不在同一监号,看守们谁也不能给他一滴水。特务们每天都去看他,是否死去。3天后,黄起来吃饭。特务们便说:“你这条狗命真结实,又活了!”
7月间,特务们将赵俊臣与黄静亚窜到一个监号,两人彼此了解,是党内的同志,倍感亲切,互相鼓舞,互相谈心,增强斗志,排忧解难。赵说黄越狱干的对,对敌人是一次打击。黄说:"越狱,我虽然没出去,但必竟出去1人,出去1人就多1个打日本鬼子的力量。"
赵俊臣受刑时,上大挂,打秋千,脚镣子和木扛磨破了皮肤,受感染,腿肿的几呼胀破裤简,流浓淌水,走路很闲难。放风时,黄主动去背赵,赵不允,黄掺扶着赵,慢慢的向前挪动。放完风又挪回来。病腿危胁着赵的生命。赵的岳父用重金厚礼打通了关节,特务们便找来外科大夫给赵俊臣治腿。治腿时,黄主动来扶赵,赵几次痛得昏过去,黄仍扶赵不放,又不时的给赵擦汗。手术之后,赵仍不能照料自己,黄便尽力照顾,端饭送碗,掺扶放风等。
赵的腿病渐渐好了,黄的身体也有所恢复,两人天天早晨坚持锻炼,共同的想法是:留有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
放风时,从外面拣来一个香烟纸盒,用一半做象棋盘,另一半撕碎做棋子,帅烧一个眼,士烧两眼,以此推下去,兵不烧眼。黄与赵天天坐在监号木窗跟前下棋。特务或看守走来,用鞋将棋具一压,便掩过,特务或看守离去,还继续下棋。黄静亚就这样在狱中求其乐趣。
1945年初,留置场放出1个人,这是半年来活着出去的第1个人。有人释放给难友们带来了新的希望。黄静亚对赵俊臣说:"你也有希望走了!"赵说:"很难说,过几天再不放,我就要在这里'成功'了"。黄说:"我是肯定在这里'成功'的,因为我越狱,给他们丢了脸,使他们受了处分,他们决不会饶恕我的。如果你出去,给我捎个信,你就说黄静亚是一个中国人,尽了中国人的责任。"
1945年2月初的一天,特务突然通知赵俊臣出狱,赵冷静地环视一下难友,目光最后落到黄静亚身上,黄静亚两眼直直地瞅着赵,流出了喜别、庆幸的泪花。特务催促赵带走铺盖等物品。赵只拿出一条小被,其它铺盖均留给了黄静亚。赵要走出号门时,同身向难友告别,黄露出苦笑,向赵点头示意,赵亦点头,表示明白黄的希望。
1945年7月下旬,留置场看守所长通知黄家去狱中领尸。黄家备了棺材,将烈士盛殓。
黄家认为黄静亚死的英勇,决定悼唁一天,当抬到墓地掩埋时,特务还不放心,又到现场查看。见黄静亚的棺木已下葬才离去。
黄静亚为了反抗目伪统治者的残酷统治,为了民族的解放与独立,顽强地斗争着,献出了28岁的年华,我们永远怀念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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