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婴(?—公元前500年),字平仲,夷维(今山东高密)人。春秋中期齐国著名的政治家、外交家。他的熠熠生辉的言行被后人辑成《晏子春秋》;《晏子春秋》又多取文学手法重塑晏婴,从而使之更加光彩照人,乃至司马迁大为感慨地说:“假令晏子而在,余虽为之执鞭,所忻慕焉。”(《史记·管晏列传》)
晏婴系晏桓子之后。初事齐灵公,谏说齐灵公勇立前线以励三军,齐灵公不听,“走入临葘”,致使“晋兵遂围临葘,临葘城守不敢出,晋荧郭中而去”。再事齐庄公,谏阻齐庄公纳晋国罪臣栾盈,齐庄公不听,从此齐与晋构隙。齐庄公与其大夫崔杼妻私通,崔杼大怒,欲借齐伐晋之际,与晋联盟暗自袭齐。此谋虽未成功,崔杼以“称病不视事”,与齐庄公宦者贾举再觅计谋,诱杀齐庄公。“晏婴立崔杼门外,曰:‘君为社稷死则死之,为社稷亡则亡之,若为己死己亡,非其私暱,谁敢任之。’”表明了他对齐庄公死有应得的态度,崔杼令“门开而入”;晏婴“枕庄公尸而哭,三踊而出”,表示了君臣之间应行的礼仪。当时崔杼正在盛怒之际,又握有齐国公室的大权,“人谓崔杼必杀之,崔杼曰:‘民之望也,舍之得民。’”(司马迁:《史记·齐世家》)晏婴在事灵、庄二公期间,从齐晋构隙的酿成,可见他能在天下纷争的形势下,洞悉所谓不相关连事件之间的联系,权衡利弊的政治家的眼光;从齐国丧师辱国惨败的局面及其敢逆崔杼之威的举动,又可见他能于危亡面前方寸不乱,勇毅赴难的政治家素质。是齐国尝了酸涩的苦果之后选择了晏婴;而晏婴的被选择又把他推进齐国更高层次的政治领域中去。
崔杼弑杀齐庄公后,拥立庄公异母弟杵臼,是为景公。齐景公慑于崔杼的势焰,以崔杼为右相,以庆封为左相。崔杼虽然有拥立杵臼之功,但又有弑杀齐庄公之名,在任右相之后,唯恐国人不服,内乱继作,与庆封相谋欲以盟誓的形式要挟国人,劫持诸将军大夫及显士庶人,不与盟者,即杀死;已杀七人,下及晏子。在生与死、祸与福的考验面前,晏子取尖锐对立的态度,并且大义凛然,慷慨陈辞,痛斥崔杼结党营私的罪恶。这一举动,使崔杼无可奈何,举世为之瞠目结舌,从而使晏婴于齐国最高层的政治斗争中站稳了脚跟,蓄积了力量。
在崔杼、庆封相继离开了齐国的政治舞台后,晏婴开始发挥着积极的政治作用。然而齐国自齐桓公之后,逐步开始衰败,至齐景公之世只能取自守的国策。特别值得提及的是,田无宇代表的新兴封建势力经过两代人的努力,“政去公室,民思田氏”,已经彻底改变了齐国内部政治力量的对比。晏婴欲追慕管仲而建匡世之功,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政治条件和经济条件;即使守成,晏婴也忧虑田氏篡夺齐国政权。为此,他希图利用礼制来束缚田氏,并谏言齐景公省刑,实行举贤任能等政策措施。这在客观上减轻了人民的负担,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。
晏子在担任齐国大夫期间,专对应酬,接待四方,不失大国之风;即使是在通聘为使,亦不辱国命:“晏子使楚,以晏子短,楚人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。晏子不入,曰:‘使狗国者,从狗门入。今臣使楚,不当从此门入。’傧者更道从大门入,见楚王。王曰:‘齐无人耶?’晏子对曰:‘临淄三百闾,张袂成阴,挥汗成雨,比肩继踵而在,何为无人?’王曰:‘然则子何为使乎?’晏子对曰:‘齐命使,各有所主,其贤者使使贤王,不肖者使使不肖王。婴最不肖,故直使楚矣。’”(《晏子春秋·杂下第九》)在谐谑谈笑之间,挫败了楚国有辱晏子人格、有辱齐国国格的阴谋,胜利完成了外交使命。晏子这一风格,还直接影响了其后的一批舌辩之士,不论是谒进,还是出聘,都能现出晏婴那种随机变应,纵横捭阖的品格。
终晏婴一生,人品清正,纵然不能挽回姜齐颓败的局面,但使齐景公终能守其既承之业。所以晏婴死,正在游宴的齐景公“乘侈舆服繁驵驱之。而因为迟,下车而趋;知不若车之速,则又乘。比至于国者,四下而趋,行哭而往,伏尸而号,曰:‘子大夫日夜责寡人,不遗尺寸,寡人犹且淫佚而不收,怨罪积重于百姓。今天降祸于齐,不加于寡人,而加于夫子,齐国之社稷危矣,百姓将谁告夫!”(《晏子春秋·外篇下第十七》)即使后人也不无过分地说:“管仲、晏婴,功书并作。”(王充:《论衡·书解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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